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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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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屏神靜氣,萬分緊張,這時候,腦海中傳來梵拉的安撫的聲音。明非勉強放松,按照梵拉的指示,努力的將自己的意識形態與周圍的土壤相融合。

這是一種高招的隱蔽方式。但好在有梵拉的帶領,他勉強能夠做到。

冰冷的陌生氣息在略微徘徊後逐漸遠去。明非忍不住松了口氣,好險,還好躲過去了。

不過放松了幾秒鐘,更加強大的思感鋪面襲來,這逆天的猶如實質一般的精神力瞬間讓明非暴露無遺,任何偽裝都統統被戳穿。

明非甚至都來不及抱怨句‘這下死定了’意識就已經開始恍惚,不過片刻,他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再度清醒,卻是被梵拉所喚醒。

想到昏迷前的場景,明非渾身一震,警惕度被擡到最高,迅速掃視周圍的環境。

沒死也沒受傷?不過體內的能量更加稀薄了……

眼前的場景讓明非忍不住瞇起眼睛。

天很高,是陰沈沈的灰色。但地上卻青草遍地,周圍是無盡的空曠,只有綿綿無盡的綠草像是大地的絨毛一般微微浮動,帶起一陣陣的碧海波浪。

這裏很美,美的震人心魄。

明非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知道,這裏依舊是荒星,甚至已經了解到之前的思感是來自何處。

不過片刻,一個淡薄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依舊是簡單隨性的白袍,黑灰色的長發像是墨玉瀑布一般垂在身後,直直落在腳跟,與綠草糾纏,同樣的細膩光滑,幾乎融為一體。

白膚紅眸,極為張揚的容顏。

“安……”明非皺著眉想了一下,才確定的說,“安格瑞。”

沒錯,這正是上次在荒星,救了他和梵拉一命,有過一面之緣的黑暗精靈——安格瑞。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明非有些意外。

安格瑞微微一笑說:“你終於來了。”

明非看向他,不解的問:“你在等我?”

“並不是我,是我們的母神。”

話音剛落,一股熟悉親切的思感能緩慢但卻堅定的包圍而來,明非眼睛一亮,這感覺他不會忘記,第一次接觸到大地之祖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不過片刻,這思感就已經退去,明非甚至來不及和他交流。

這時候他才被安格瑞的聲音給拉回來:“不介意的話,希望能和你單獨談談。”

明非回神,立刻回道:“我就是一個人。”

安格瑞的視線落在他胸前,明非順著看過去,恰好看到如同一顆紐扣一般的紅寶石。

謊言瞬間被戳破,明非幹咳一聲,倒也沒覺得咋丟人,只是嘟喃著說:“我和他沒有秘密的,就像一個人一樣……”

這聲音不大不小的,恰好誰都聽得見。

於是,安格瑞挑眉,紅寶石發光……

不過最後,明非還是屈服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大地之祖的下落,他要趕緊完成任務回到帕蘭特,而後安逸的跟著他的陛下混日子才是正道。

將紅寶石拿下來,因為知道這只是梵拉的一段思感,所以說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因此也比較放心。

與梵拉的思感斷開,不舍是肯定的,還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不過接下來,他就沒心思去憂愁這個了。

安格瑞並沒有帶他離開,只是開放了思感,帶領明非去尋找大地之祖。

安格瑞只能感覺到大地之祖,卻無法與其溝通,真正能夠交流的只有明非。但是憑借著明非的思感,這次他也能夠感受到大地之祖的情緒。

剛剛感受到大地之祖,明非就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表達自己的來意。

他的想法很簡單,大地之祖和生命之樹這種偉大的生物不是他能夠了解的。他的任務只是幫助生命之樹來傳傳話,順便求求救。到時候就一切交給大地之祖,就萬事OK了。

在他剛剛要表達自己的來意的時候,大地之祖已經先一步開口了:“孩子,我幫不了你。”

明非楞了楞……他有些聽不明白的說:“不、不是幫我,是生命之樹,他需要你的幫助。”

“我……幫不了他。”

沒想到會遭到拒絕,明非腦袋有些發懵,說實話,他雖然連這些偉大生物的形體都看不到,但是僅憑思感的接觸,他能夠感受到。他們的關系很密切,不可能見死不救……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一切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如果大地之祖不能夠救援生命之樹,那麽在生命之樹雕零後,會發生什麽?

或者說生命之樹無力反抗,被參議院利用……那會怎樣?

整個星球的生命都會消亡……黃毛夏佐科林戴納艾芙瑞……所有的植物和精靈都會死去。

明非怔怔的說不出話,之前設想的太過於簡單樂觀,現在受到的打擊才更加巨大。

他想要質問大地之祖,但接下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感受到了,大地之祖的衰弱。

不是不想幫忙,而是有心也無力。大地之祖根本自顧不暇。

原來,當初在帕蘭特的內戰,‘生命號’起航後,最終迷失在虛空中。是生命之樹聯系了大地之祖。而後他才施以援手,將這些離開家園的精靈和植物以及僵屍引導至他所在的星系。

但是讚墓伯星系並不適合精靈和植物生存,的確,‘生命號’所承載了無數的高科技和種子。可是在神秘的大自然面前,依舊是脆弱不堪。

大地之祖為了幫助這些生命在星系中存活,他付出了無比的代價,數千年如一日的守衛著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能。

聽到這裏,安格瑞明亮的紅眸已經充滿了淚水,明非也十分觸動,他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付出,為了一群並沒有任何關系的生命體。

大地之祖安撫他們,他並沒有像精靈植物一般的私人情緒,自創世以來就存在的遠古生物,是沒有任何私心的,只是遇上了,然後就善待。並不是刻意的為了誰。

一直纏綿到現在,他哪怕知道老朋友的為難,也的確無力顧忌。

明非的純粹土元素體質能夠和他交流,但是,明非是沒法和生命之樹交流的。而之所以明非在回到聖爾浮加就聽到了生命之樹的聲音,正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大地之祖依附在他身上的力量起到了作用。

可是也只能這樣了,大地之祖沒法離開讚墓伯,而他的能量也不足以跨越遙遠的星系來給予生命之樹。

這無可奈何。

眼前就是一個死局,明非不死心的追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良久的沈默,之後才說:“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聽到還有希望,明非快速的詢問。

大地之祖的情緒波動其實很少,大多時候都是溫和緩慢的,但這次的停頓卻讓人感覺到一絲悲哀。

“生命之樹賴以生存的就是無限的土元素,這也是我能夠幫助他的地方。但是我沒法離開讚墓伯,也無法跨越星際來傳輸。因此才無法幫助他。但事實上我仍舊具備足以支撐他生存的土元素,假如有個媒介,就可以傳送給他。”

“媒介?”

“是的,同樣能夠兼容土元素的體質。”

明非楞了楞,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他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以做這個媒介!”

大地之祖又停頓了一下:“孩子,你的資質的確超群,並且對於土元素的兼容力也十分巨大。但是我必須得說,你的肉體非常脆弱。救助生命之樹所需要的土元素非常龐大,舉個例子,那些土元素化成實體,可以創造一顆行星。”

明非的心顫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他又堅定的說:“我可以的。”

“哪怕你能夠承載,在陡然將土元素全部賜予生命之樹之後,你的肉體也會因為無法度過這個反差而被徹底粉碎。”

“你知道嗎?”最後的一句像是最終的宣判,“你將會死亡。”

明非停頓了一下,低聲說:“讓我試試。”

最後的時候,明非問大地之祖,是否有偽裝自己思感的方法,大地之祖說有個辦法,可以短時間的給他人呈現出不一樣的情緒。

明非快速的掌握了這個方法,然後離開了大地之祖,回到了現實中。

紅寶石安靜的躺在草地上,哪怕是密密麻麻的綠色都無法遮掩它的光彩。

整理了一下情緒,明非將體內所有的能量都釋放出來,讓紅寶石化成人形。

當黑發紅眸的少年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明非瞬間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心頭湧出直沖大腦,更有往眼眶鉆的趨勢。本來以為能夠好好控制的情緒,在面對他的時候,卻又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也許就不該再見到梵拉,可是……真的很想很想再看一看,最後再看看他。

將強烈的情緒按壓下去,在梵拉徹底站在他面前之後,明非一個飛撲過來,壓根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就開始連珠帶炮的絮叨:“梵拉梵拉,我搞定了,大地之祖會去拯救生命之樹,到時候參議院那該死的妄想長生不老的陰謀就徹底敗落了。帕蘭特不會有事,我們不會有事,大家也不會有事!是不是太好啦!”

梵拉微微一怔,雖然對於擁入懷中的溫暖體溫感到滿意,但心裏總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並不是他所熟悉的。

明非擡起頭,笑瞇瞇的看著他,似乎是欣喜過後的平靜:“啊,可惜我們還得分開一會兒。”

聽到分開兩字,梵拉挑了挑眉。

同樣是少年的體型,明非並沒有比他矮多少,稍微擡頭,就對著他的唇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然後繼續彎著眼睛說:“你得先回帕蘭特,去將參議院的老瘋子給收拾幹凈,讓他們變態的計劃泡湯,隨後我就會和大地之祖一起前往帕蘭特,到時候就能修覆生命之樹。”

梵拉直直的看著他,紅眸中有探究的神色,被這樣直接的註視,明非不敢移動分毫,也不敢讓視線有絲毫的不集中。他一定要忍住,一定會忍住!

“你有什麽瞞著我?”梵拉微瞇了下眼睛。

明非心頭一跳,在極短暫的僵硬之後立馬又說:“瞞你什麽啊?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知道的,不是嗎?”

不等梵拉有所反應,他就將自己的思感放開,纏繞過來。

大地之祖,安格瑞,明非,三人被改的面目全非的談話如數傳遞給梵拉。

結束後,梵拉一直緊繃的神色有些放松,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怪異,但是明非的思感就在他面前,並沒有隱瞞什麽。這容不得他再去懷疑。

雖然對於和明非分開有些不滿,不過他也知道了,大地之祖只能和明非交流,要前往帕蘭特也只能依靠明非,任何人的存在都是多餘。

比起乘坐安格瑞的飛船回到帕蘭特,梵拉甚至覺得讓明非和大地之祖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晚點會帕蘭特也好,畢竟現在正是動亂的時候,他提前回去將一切安頓下來,到時候明非回來不是就更加安穩。

這些念頭無時無刻不在引導著他,雖然本能的仍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是無論分析多少次,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而明非那小子又在無時無刻的影響著他,唧唧喳喳的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梵拉,你看這多漂亮。好可惜啊,能量不足了,要不然,嘿嘿,咱們把安格瑞趕走來個天為被,地為席……”

梵拉瞥他一眼,順利讓他將沒說完的話給吞回肚子裏。不過這一搗亂,他更沒心思去研究哪裏不對了。

不讓明非說話,他又開始動手動腳。因為是依靠能量幻化的形態,能量不足,梵拉所能夠做的動作也不多。這下可讓明非給逮著了。

一會讓摸摸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摸著不過癮還要親來親去。頭一次,梵拉非常懊悔,這該死的能量不足但感官卻十足,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這不比言語,梵拉根本不想阻止,任明非為所欲為,直到安格瑞實在看不下去,咳嗽聲大於雷,明非才收斂了些。

看到了不遠處的星際飛船,明非低頭,只睫毛顫了顫,然後湊近梵拉,在他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

直到承載著紅寶石的飛船消失在視野中,明非才回到大地之祖身邊。

他低聲對大地之祖說了謝謝。

明非知道,梵拉能這麽輕易的離開,雖然與他偽裝思感有關系,但只是如此是瞞不過梵拉的,必然是大地之祖對其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幹擾。才讓梵拉的判斷力下降,輕易的相信了。

深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來,明非平靜的說:“我們開始吧。”

承載元素能量,一開始是舒適的,無數相容的能量流轉進體內,讓明非精神百倍,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是這個狀況在第三天之後開始變質,體內已經開始飽和,本能的排斥著再度接受土元素。

身體就像是一個氣球,開始是樂意接受氣體的入侵,但在無限撐大之後,這些本來相容的氣體就變成了毒氣,每進來一分都是無盡的煎熬。

然而,這個過程還要持續整整二十天。這意味著什麽?明非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住。

在第十天的時候,明非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安格瑞看不下去,試圖跟他說一些事來分分神,讓他好受一些。

明非迷迷糊糊的,他知道自己得堅持下去,也只能堅持下去。

他努力去分辨安格瑞的聲音,努力的想要聽到他說的什麽。

安格瑞是黑暗精靈,他是整個讚墓伯碩果僅存的經歷了黑暗時代的精靈,在帕蘭特的時候,他尚未成年,依稀記得那些元老精靈。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那些精靈傲慢無禮的姿態,以及對待異族的近乎殘忍的排斥。

他們從未瞧得起過植物和僵屍,以及新生精靈。

明非忍住疼痛的思考著,的確啊,他們瞧不起,因為這根深蒂固的執念已經徹底瘋了。他們想要借助全星系的生命能來融合生命之樹,進而使他們獲得永生。

緊接著,明非似乎聽到安格瑞在說,梵拉成功了,他帶領著帕蘭特的精靈和植物,反抗了參議院長達萬年的黑暗統治,肅清了這幫偏執狂。

聽到梵拉的名字,明非覺得這無休止的沖進身體的土元素也沒那麽可恨了,只要他們能夠救助生命之樹,再痛苦一些也沒關系。

到第十七天的時候,安格瑞說起了西恩斯。

這時候明非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他反應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西恩斯是誰。

安格瑞說,西恩斯自殺了。他自始至終都被參議院用一個不可能的謊言所欺騙著。沒有人會覆活之術就像沒有人能夠永生一樣。薩爾瓦多死亡了,再也不可能活過來。這個真相所帶來的絕望,讓西恩斯長久以來堅持的信念徹底倒塌。天崩地裂。

有那麽一瞬間,明非忽然間有些同情他。他其實早就從梵拉的思感中知道,薩爾瓦多和自己一點都不像,完全是兩個人,說是相像也只不過是一個可笑的騙局。

第十九天的時候,安格瑞說帕蘭特的戰爭已經結束,一切都在緩慢但卻穩定的恢覆中。他有些訝異的說,梵拉自從前些天就沒有露過面。似乎有人見到他離開了帕蘭特。

這個時候,明非真的已經分辨不出安格瑞在說什麽,但是在聽到梵拉的名字,在聽到梵拉離開之後,他卻忽然間清醒過來。

無限制的疼痛之後,就幾乎感覺不到痛苦,似乎生命本該如此,他本來就該這樣,忍受這無邊的痛楚。

勉強開口,他對安格瑞說:“梵拉……來……讚墓伯了……”

安格瑞大驚失色,還有一天時間,就結束了。這時候梵拉來了,會有什麽變數,安格瑞簡直無法想象。

安格瑞迅速的查看了讚墓伯的外太空防禦系統,果然發現了未知的船只,照這個速度,來到荒星最多也就一天時間!

他將這個結果告訴了明非,明非咬著牙說:“我們要快一些。”

“不行,你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再快的話你無法承載的!”

“不……不會的,我可以。再快一些,拜托了。”

安格瑞還想反對,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反對了……

提速之後,明非真真正正的在感受著骨骼皮膚身上任何一處都被碾碎一樣的痛楚。可是,這個時候了,他卻非常慶幸,能夠體會到痛,至少說明他能夠挺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安格瑞沒法再和他說任何話,事實上他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直至第十九天的夜晚,才終於結束。

土元素不再蜂擁而至,但明非依舊在承受著痛苦,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早就安排好的飛船待命,幾乎是在停止傳輸的一瞬間,安格瑞就將他送上了飛船,直達帕蘭特。

而在進行曲向推進的一個跳躍點上,一亮銀白色不起眼的飛船正以光速劃過,直直沖向讚墓伯的一顆荒星。

終於還是錯過了。安格瑞有些慶幸的想。

順利的進入曲向推進,這艘以速度著稱的飛船,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到達帕蘭特只需要短短兩天時間。可事實上,這兩天,已經是明非的極限了。

曲向推進一天,另一天是智能進行亞光速旅行。沖出跳躍點的一瞬間,他們的飛船就被攔下了。

被強制進行了飛船互通,安格瑞看到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簡直震驚的不能言語。

他是怎麽做到的!只用一天時間,就從荒星追到這裏!

沒錯,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梵拉。

“他在哪?”幽深的眸子像是寒冰下燃燒著烈火,無法想象其噴發出是怎樣的灼熱。

安格瑞勉強平靜下來:“他沒事的,一會兒就……”

“讓開。”厲聲打斷他的話,安格瑞尚未看清楚,梵拉已經推開對面的一扇門,與其中蜷縮成一團的少年四目相對。

明非驚訝的看著梵拉,但下一刻,驚訝就淡去,變成了貪婪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梵拉。

梵拉向前走了一步,剛要碰觸他,就被安格瑞喝止住:“不要碰他。”

梵拉立即感覺到了異樣,他臉色瞬間蒼白。

“你應該感覺到了,你碰他一下只是在給他增加痛苦。大地之祖沒法前來帕蘭特,只能讓明非承載著土元素來拯救生命之樹。這是沒辦法的事,即便你將參議院全部鏟除,但也阻止不了生命之樹的雕零。到最後,帕蘭特面對的仍舊是死亡。”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是明非堅持下來的。他為了這個足足承載了二十天,你能想象嗎?從第三天開始他就無法再承載土元素,但是他卻咬牙堅持了十七天。你想讓他的努力全部白費嗎?這是他所堅持的!”

一字一句,都像是尖銳的針尖一樣紮進梵拉的心臟。他一步步的走近明非,最後靠在他身邊,低聲說:“我會陪著他。”

看到梵拉冷靜下來,安格瑞搖了搖頭,推門出去。

明非能夠感覺到梵拉在自己身邊,能夠看到他,可是他說不出話,也聽不清梵拉說話,他只是覺得現在的梵拉很不像梵拉。他的梵拉不該有這個表情,不該是卑微的,甚至是在乞求著什麽。

也許這不是梵拉,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畢竟實在太疼了,會出現幻覺也不一定。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抵達聖爾浮加了,這期間,明非十分的平靜,也非常的滿足。因為他一直能夠感覺到梵拉的存在,每時每刻。

只是很可惜,為什麽聽不到他的聲音。

從飛船中走出來的時候,耀眼的光芒讓他的視覺也瀕臨極限。

最後的一刻,體內的土元素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傾瀉而出的時候,明非的腦海中有極其短暫的清明。

他聽到了。

直到最後,他聽到梵拉的聲音:“明非,不要離開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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